长空

Twins组合横空出世，容霍出街万人空巷。

妍味餐厅里，蔡老板拿着手里的报纸，盯着大字头版，眉头微微一皱。

“New twins……嗯……”这下某只鹅终于圆了自己的twins梦了，这要是一个梦，等醒过来告诉她，容祖儿一定会又惊又乐到在楼下跑圈。不得不说这时候的英皇确实敢玩，霍汶希的四肢协调性，能否跟得上容祖儿红馆健身的节奏，蔡卓妍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
可惜重启就是重启了，重启后的人生依然这样难以捉摸，好像一个醒不过来的梦。

“蔡老板，麻烦来一个提拉米苏。”

蔡卓妍把头埋进报纸里，不知道谁这么没眼力见，明明门口就挂了不营业的牌子：“今天老板关门过生日，恕不营业哈！”

蔡老板这个诡异的解释实在难以令人信服，谁家不营业的店主非要坐在店里，可蔡卓妍就是一到生日就想坐在店里，想想上一轮总是提前两周就要开趴，朋友们闹个没完，这一轮就算往前数六年也是有钟欣潼陪的。社牛如蔡卓妍也不是交不到朋友，只是对待生日格外慎重起来了，重要的日子是从上一轮留下来的印记，好像只有独自在熟悉的地方回味才对得起这一天。

“蔡老板果然是想营业就营业，不想营业就把客户晾在一边。”

蔡卓妍猛地抬头，不仅为听到这一句熟悉的话，更因为回过神来这声音也是如此熟悉，她怔怔地看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钟欣潼，惊喜得说不出话来。

这六年来，她只在钟欣潼寄来的照片里见过她，照片里穿军装的女人高挑帅气，已经不再是童军的军装了，笔挺的呢料制服很衬她的身材，大檐帽下原本清冷的目光好像还蓄积起沉稳与杀气。

突然出现的钟欣潼没有穿制服，随意地披着一件长风衣，从小就好看的眼睛里收敛了一切情绪，除了让蔡卓妍不太敢相信的……宠溺？

“蔡老板打烊了，那提拉米苏只好我自己做咯。”钟欣潼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礼盒装好的提拉米苏，笑着放在吧台上，“祝我的小狗生日快乐！”

所以她……她是特意回来赶生日的？

蔡卓妍由震惊转向雀跃，赶紧从吧台出来，拉着钟欣潼就往桌边去坐下，安顿好人和蛋糕，又想起什么似的，匆匆忙忙把门锁了，手忙脚乱地嘀咕：“怎么突然回来了？也不跟我说一声！”

“我要是不回来，你不得又等一年？”钟欣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，好久不见，也有对等的思念。

说起来……总想在店里过生日，确实也有那么一点等她的成分。

蔡卓妍终于在钟欣潼对面坐下，甫一坐下，迎面便推来那块不太好看的提拉米苏。

“没有蔡老板做得好。”钟欣潼说得有些羞涩，“嗯……第一次做，之前还弄坏了两个，这是第三个了，你尝尝……”

她羞涩到有些忐忑，原本钟欣潼害羞起来就是让人难以抵抗的，更何况是这一轮的钟上尉，蔡卓妍尝了一口，巧克力的苦味好像全然没有了，入口就甜进心里。

但看来那两个坏掉的提拉米苏是一定得坏掉了，不是被蔡卓妍弄坏，就得被钟欣潼弄坏。

甜腻的小气氛没能持续多久，便被门外的嘈杂打断，骤然开始的喧哗吸引着钟欣潼，转身只能看见聚集起来的人群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哦，今天twins在这边路演。”蔡卓妍嘴里的蛋糕没吃完，说话有些含糊，更有些别扭。

“Twins？”钟欣潼不解。

“就是英皇刚推出来的女子组合。”蔡卓妍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钟欣潼解释twins是什么，而且是这样解释的，“霍汶希和容祖儿。”

“哦……”钟欣潼回身，说了也好像不认识。

但蔡卓妍似乎很在意，一面很给面子地吃着不太好看的提拉米苏，一面含含糊糊地碎碎念着：“我说英皇也是够乱来的，容祖儿和霍汶希哪里像twins了，哪有找不到人就把天后种子跟经纪人凑成对的，虽然这事容祖儿可能愿意，但霍汶希真的不是被逼的吗？如今噱头倒是博够了，前期的人气还得靠后期来维持，我看容祖儿把霍汶希拉到红馆去健身可怎么办！”

钟欣潼听得一愣一愣的，幽幽地开口：“你好像……很了解她们的样子？”

蔡卓妍也愣住，上一轮和这一轮的人生差让她不吐不快，但似乎吐得确实太快了点，可不要让钟欣潼生出什么疑问的好。

钟上尉察言观色，抄着手歪着头点明蔡卓妍的小心思：“也似乎……很在意twins？”

“我……我哪有……”蔡卓妍无力地解释着，支支吾吾却暴露了她的心虚。

“很难相信拒绝星探无数次的蔡老板也会追星啊。”钟欣潼笑着，不知怎么的，跟蔡卓妍在一起时就想逗她，看那双圆圆的狗狗眼慌张的小模样，心里总是格外畅快，“还是说……如果蔡老板选择走歌手这条路，也会成为twins这样的大明星呢？”

蔡卓妍手里的勺子一顿，提拉米苏已经被旋风干饭人吃干净了，说起来这一轮她似乎也不爱唱K了，每次唱起歌的时候，总会想起以前twins的日子，总觉得旁边应该有一个人，一个人唱歌的声音总是有点薄，好像没有风的风筝。

忽然又疑惑……没有twins的蔡卓妍和钟欣潼，究竟还是蔡卓妍和钟欣潼么？

“你才是大明星吧，钟……上尉？”蔡卓妍喊得别扭，吃过提拉米苏的嘴里又甜又苦，“升衔这么快，怎么突然有假回来呢？”

“这不是特意回来给你过生日么？”钟欣潼再是一身正气，这回笑起来也有些痞气了，“我要是不来，谁知道你年年在这里做‘望夫石’？”

什么望夫石啊！蔡卓妍噘着嘴，开始抱怨：“六年都不回来，谁知道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绊住了呢……”

钟欣潼似笑非笑地看她这一脸醋意：“我还能被谁绊住……”

“男男女女都能吃你这一挂，谁不喜欢漂亮姐姐，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，天知道……”蔡卓妍有一搭没一搭地嘟囔着，直到瞥见钟欣潼实在忍不住上了手，在耷拉着的小狗脑袋上揉了揉。

“瞎说，我这六年有认真服役，除了给你寄信之外，就只给家里寄钱。”钟欣潼笑看蔡卓妍被她揉乱的头发，“我这次回来确实仓促，只能待到明天就走，可是再飞个三五年，我也可以转回地方了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

“Twins！Twins——”

惊喜一问又被外面的热闹打断，早已聚集的人群躁动起来，蔡卓妍伸长了脖子望去，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来了。

钟欣潼起身，拉着心不在焉的蔡卓妍就走：“走啦！你不是要看twins？”

“唔……”蔡卓妍不知道要说什么好，任钟欣潼拉着。繁华的街市热闹得像她们刚公开露面的那一天——好久远的记忆，只是人潮涌动得让人恍惚。

蔡卓妍还记得，第一次以twins的身份出街，疲惫又兴奋地趴在车窗上张望，却被mani一盆冷水泼了过来：“看见这些人了吗？如果你们不努力，他们明天就会去支持别人。”

不知道成为台前人的mani会不会更理解自己这句教导了呢。

蔡卓妍想想就微勾起唇角，有看戏的新奇，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，抬头看钟欣潼时，才发现钟上尉已经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。

人潮和声浪中，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钟上尉比上一轮的大明星要沉稳了不少，也许是早当家的原因，这一轮她更主动了，好像会更愿意也更深刻地去理解一些异样的感情，又好像有一种独属于钟上尉的迷人气质。

那双迷人的眼睛盯着她不说话，蔡卓妍承认自己幸福中有点尴尬，勉强笑了笑，顾左右而言他。

“这届街坊好差哦，都不知道喊咀佢。”

“街坊？”

“……你不觉得他们看热闹的样子，很像爱管闲事的四邻街坊吗？”

“是吗？”钟欣潼问得很认真，“那为什么要喊咀佢呢？”

认真到蔡卓妍一点也不设防：“两个人如果感情到了，情不自禁地想亲一下才正常吧……”

于是蔡卓妍立刻就体会到了这种“正常”，钟欣潼好像是故意在钓她这句话似的，单等她说完，俯身便衔住那片早已垂涎已久的唇，在不含“咀佢”的声浪中，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，挤在twins的粉丝位，郑重得仿佛告白。

“是这种正常吗？”钟欣潼离开得有些依依不舍，噙着笑看震惊的蔡卓妍，装得一脸纯良又真诚。

蔡卓妍瞪大了眼，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，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，但在台上总是甩锅给粉丝，这回在台下了，总不能甩锅给new twins吧？尽管非常怀念这种熟悉的触感，但蔡卓妍还是禁不住生疑，钟上尉怎么敢……怎么能这样做？正好是这样合适的时机，正好是这样恰切的场景。

“阿gil……”蔡卓妍幽幽地问，“你是不是……也重启了？”

“重启？什么重启？”钟欣潼的脸上却满是疑惑，让蔡卓妍看不出破绽来。

打断人家的浪漫实在是不礼貌的表现，蔡卓妍抿了抿唇决定翻过这一页，认命地点点头。

“我想也不会这么巧吧……”

人群渐渐没那么激动了，台上的人做了些什么，淹没在人潮里的蔡卓妍看不见，只觉得手被钟欣潼的手扣着很踏实，踏实到胆敢在逐渐安静的人群里，突然大喊一声：

“咀佢！”

人群好像更安静了。

“咀佢！咀佢！咀佢！”

安静只是一瞬，安静的人群找到了新的躁动方式，全都跟着搞事的蔡卓妍喊起来，蔡卓妍喊得更快乐了，以前体会不到街坊起哄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，事实证明真的会上瘾。

就算是new twins，没有咀佢，又怎好说是twins呢？